2012年6月23日 星期六

芬蘭教育: (新稿由這篇開始) 訪問Aho先生[1]

除了一份芬蘭的成人教育原稿還在找還沒放上來以外,之前公開文章中有關教育的文章
大致整理完了.

接下來將把之前沒寫的寫出來.
那時去芬蘭三個月後返國時,曾想寫本書供國人參考.
但由於沒什麼時間,加上那時陳之華小姐出了一本書,我想有人寫了,我就不寫了.
雖然後來讀過陳小姐的書後,發現與我想寫的幾乎完全不同,但實在頗忙碌,也就一直沒寫.
目前雖然也還不到[清閒]的階段,但有空時,會把一些感想寫出來.
由於是寫blog.不打算太嚴謹,將以說故事/輕鬆的心情來寫. 終於要開始寫囉... :-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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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芬蘭時,曾訪問他們當年教改的一位關鍵官員Aho先生,已是七十多的人.
他是芬蘭 National Eductional Board (以下簡稱NEB) 當年的主管(Director).
國內寫到這個機構會很直覺的翻成[國家教育委員會]之類的名詞,
去芬蘭前我也是這麼認為,去了芬蘭之後,結果發現,沒錯,它仍然是國家教育委員會,
但完全與我的想像差十萬八千里,它不是像台灣的一些委員都是兼職
三個月才開一次會的委員會,它是一個常設機構,有3百多人在其中工作,
且都是專職人員.每天都要上班工作.它其實較像我們的教育部.

芬蘭的政府架構頗有趣,沒看到之前,也完全超乎我的想像.
他們一個部中居然有二個部長,像環保部,有一個是管環境,
一個是管建築(House).教育部則有一個部長管教育,另一個管文化.
都是部長,誰是第一部長,由國會決定.我曾問一位快退休的官員,
他們這種制度是何時開始,他居然告知我不知道,他說他進來就是如此.
在台灣時,從來沒有讀過這種政治制度,頗有趣.
或許因為有二個人互相制衡,芬蘭也因而常被評為世界最清廉的國家.

他們的政治制度把[政務]與[事務]分得很清楚,而NEB就是教育[事務](執行)的最高機關,
政務則由教育部掌管,不像我們的教育部同時掌管政務與事務.
制訂政策及執行政策都在同一單位.

Aho先生是當年NEB的主管,那時才30多,我訪談時稱讚他好厲害,那麼年輕就擔任這麼重要
的職位,有趣的是他回答我,當年的教育部長才28歲.

我發現芬蘭教改的關鍵因素之一恐怕就是有這二個年輕人.
不像台灣的官員,往往抱著反正以後出問題時已與他無關了.
我曾為了少子化問題(請參見二個數字...那個文章)在很多年前問教育部某高官,
難道他不知道少子化的問題,結果他回答我他當然知道.既然知道,我就再問怎麼還不儘快推動
因應的政策,結果他說時間還沒到,問題不會發生在他任內,
他說他已忙不過來了,且連自己會再當多久都不知道,
所以以後的事就留給之後的人去煩惱.他四個月後真的卸任了.
也因此這種核心問題一直被拖延下來,
甚至大學校長及主管也有很多有這種心理,抱著反正問題不會發生在我任內,
就不必去煩惱了.不能再寫了,會愈寫愈多,先暫停談國內教育,還是先回到芬蘭教育較有趣.

這二位國家級主管,可能由於年輕,所以看得很遠.
我問他當年教改難道沒有阻力,他說當然有,其實芬蘭的工會影響力頗大,
教師又是社會地位高的一群人,教師工會的影響力更是大.
他們推動教改也是困難重重.不過,他們仍然推動了教改.且頗成功.

他們為何要作教改?其實他們當年的教育並不好,他們教改前的小孩子大約10歲就要參加
一個國家級的會考(可能類似德國當年的制度).考完後幾乎就決定了小孩子之後的一生.
那時的小孩為了準備該考試,也是壓力很大,考試很多.

在1990年年代他們出了教改的第一本課綱,那時的芬蘭其實頗淒慘,
失業率約20%(台灣如果有這麼高的失業率,可能會暴動).國債高築,
他們居然是在這種時期推動教改.台灣常覺得沒錢教改,而他們的教改正是在沒錢時推動.

他們推動教改時並不會批評自己過去的教育不好,而是教育百姓,過去的教育已
不符未來的需求,必須改了.那時國家很慘(正是我們頗風光的四小龍時代),
真的不改不行.也因而大家接受了,教改推動了.
這與台灣教改的推動方式非常不同,台灣教改有點像是
五四運動或是文革運動(雖有的誇張,但有那個味道),否定過去的教育.
其實台灣當年的教育在全世界也算是頗先進的,也因而才有成功的代工時代.
有那樣的教育,才能造就素質差不了太多的人員去推動很成功的代工時代.
不過,因應未來,過去的教育也確實該改了,但實在沒必要以去否定過去教育的方式來推動教改,
反而阻力更大,教改更不易成功.

當年這二位年輕人推動教改是由那裡開始? 這也與台灣大不相同,
台灣教改是由都會區開始,但他們是由離首都約一千公里外北方的
原住民區開始推動,我因而覺得頗好奇,深入問了一些問題,之所以會如此,
我的結論是:簡單,好做,一定成功.
   為何簡單?因為原住民區的小孩很少;
   為何好做?因為才幾位小孩,只須要少數幾位好老師就能做.
   為何一定成功? 因為原來明顯不好,所以只要投入一些資源就能成功.
不像台灣教改都是由都會區開始,而教改要成功需要時間,但都會區沒有耐性慢慢等.
加上小孩子多,也就問題更多,因此更難成功.

芬蘭在原住民區推動,小孩子少,所需資源也少,只要教育方式對,成功機率很高.
他們在原住民區成功後,也並沒有馬上擴散至全國.教改由北方一千公里外至南方首都
赫爾辛基大約花了6-7年的時間,其實教改本來就快不來,沒有幾年的時間是不容易作好.
可惜國內由於短視的政客,很難有此耐心.都是希望短期就看到成效,例如我女兒正好碰到
建構式數學,這個被很多人討厭的政策大概已被遺忘了,但我那時由於不懂,去研究它.
我發現它其實是好東西,只可惜,要求全國那麼多教師在短期內學會它,那真的是
不可能的任務(Mission impossible).肯定會失敗.其實6-7年聽起來好像很長很慢,
但其實並不長,我其實覺得已很快了,想想我們的教改也已花了好幾倍長的時間了.
若能針對核心問題慢慢改,也已成功好幾次了.

先離個題,先來談一件我覺得值得聊一下的地方,
我發現芬蘭作事很[慢],說實在的,比起台灣,台灣人民比他們勤奮非常多,
我在赫爾辛基大學訪問時,發現他們上午有30分鐘的咖啡時間,下午又來一次.
小孩子約2點就放學. 實在頗[混]的.

我那時去教育部訪問一位管[永續教育]的官員,結果他拿出一本2005-2014年才約40多頁的
國家級規劃書給我.我在台灣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長時間的計畫書.因那時已過了幾年了,
我那時很直覺的問她,有沒有更新的版本.結果她覺得很奇怪的答覆我,這個計畫要作到2014年,還沒作完,為何要更新?(可能她心中在想你很奇怪ㄟ,怎麼問這個問題.)
我那時覺得頗有趣,這完全不像台灣,在台灣我們經常在改中長期規劃,
像我這一任所長擔任二年(第三次擔任,下個月卸任),但已忘了改了幾次中長期規劃了.
每次換校長肯定要改一次.中間為了評鑑等不同目的,又必須改數次.實在不像中長期規劃.

後來也發現芬國家級課綱大約十年才改一次.不像我們95才剛出,不久又出98版.
我們每個人都很勤奮的在工作,但我覺得我們每天拼命作了太多沒必要的事,
反而讓成效愈來愈差.而品質仍然未提昇.

(時間用完了,下回待續... )
(後記:由於這種寫法不適合我現在的時間規劃,故改為極短篇式,重寫.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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